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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道 茹喜斌
2024年04月22日
字数:1,271
版次:04
  我们品茶时,常常会说到茶道。喜欢点文化的人又总好品茶读书愉悦情怀。因而我觉得这读书品茶中也是有“道”的,也就是“书道“吧。而且这”书道“还极为引人入胜,自然就让人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境地。
  比如夜深人静之时,家人都已睡去。这时候只那书案上的一盏台灯,一杯清茶和一卷书本,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道呢?那书中是苍桑世事经略智见,那书中是高山巍巍大漠长河,那书中是塞北雪原江南微雨,或许有一只苍鹰在辽阔的天庭上静了翅膀斜斜地盘旋,或许有一双飞燕在细雨中隐进了浓浓的竹荫。那漫漫历史中的铁马烟云文治武功,以及那时事更叠岁月留痕,被文人捉管为文,或褒或贬,或歌或吟,或痴或醉,或思或虑。其滔滔忧患汗漫感慨,无不波及枕边马上永于日月,而与我心光灯影共相无眠。行于这字里行间,这脚下岂不是有一条明智之道?行于此道,怎能不醉而痴之?
  读书有道,这道是融入事理史典的哲思美德,朔古而通今,亦指向明天和未来,慢慢走去,便可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进而去感悟人生、明理悟道、洞明世事,亦获得精神的享受和人格的提升。行在此道,身心岂不乐乎,日月岂不美哉?
  素喜古人之文,无论是悲是喜,或短或长,无不如陈年佳酿,别一番的精髓和芳烈。古人喜以文载道,比起某些今人那辗转哀乐或如酱缸一般的污浊空洞之文来,总给人可视可触的质感,更不乏长风振林之声、微雨润花之美。如秦汉三国六朝之文,多半有浪漫侠胆之气,读之令人回肠荡气顿生豪爽。古人之文,素喜《古文观之》,虽是沧海之一粟,但也足以映出日月星辰之辉,如《徐文长传》《捕蛇者说》,如《沧浪亭记》《赤壁赋》及《兰亭集序》……无疑是一条条通向千山万壑的锦花津道,那些奇花异草,那些参天林木,那些潺潺流水,那些古道亭台,无不韶华盎然地泼泄着生命的光辉,也吸引着我们的目光和步履。因而说读书有道之道,当是走向高山之道。这道上葱茏着文化人向深山觅宝的胆识、学问、兴趣和气魄,“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游褒禅山记》)。这道中有瑰奇之境界,绮丽之风光,其情其色,实难以数语而言明,只可在心中去消化,只可在人生的旅途中去感悟和实现。
  当然,亦喜今人之作。沈从文、钱钟书、余光中、董桥、伍立杨……其文其书,不仅深异饱满情色弥漫,且兼有哲学的洞达、艺术的情怀。在于他们,古学的智慧已成心野上的沃土,西学的鲜亮已成心野上漫漫的长风,因而行文间往往是远连天际而下涉八荒,使情趣精气和意旨而同时生发,而铸就了盎然万种的生机。读之是怀拥蔓蔓菁菁,目中亦清澈亮媚,而与之结下不解之缘,心中亦有了抑扬顿挫间不朽的精神和生命。
  读书有道。此道能让人生进入一种空明静谧之境。静则明,静则智,静可以内敛葳蕤,静可以心怀明澈,而达到善美之境地,亦获得身心的享受。“晴来喜鹊无穷语,雨后寒花特地香”、“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品味之时,心中自然是荡漾着一种宁静和感动,而让人想往那远山之中的春花和秋枫了。
  舒卷在手,灯如红豆,那书中之道就在手中也在心中。于是,那便是一种江上数青峰心随文华走的意境了,那便是一种守真、养善、藏美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