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应峰
发布时间:2023-03-07 17:28:15 来源:民主协商新闻网
通常情况下,我们的阅读方式从介质上,分为纸本阅读、电子阅读;从感官上,分为视觉阅读、听觉阅读。而广义的阅读,是没有特定介质的,它的内容包含了世情百态、社会万象。
阅读的目的,是获取知识、获取智慧、加强修养、享受生活。
阅读,可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可以是不简单的事情。说它简单,是因为阅读之人可以随心随意,拣自己喜欢的文字过目、浏览,读过看过了,脑子里能贮存多少算多少,没有人强求。说它不简单,是对有心研究学问的人而言,这样的时候它是一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用心通过他人的文字发掘自己想要的东西。
阅读的心态和方式应该是轻松的。读不懂不要硬读,先读那些读得懂的、能够引起自己兴趣的著作和章节。我认为,无论读什么书,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渗入生命中的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
最快捷的阅读,是浏览。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地浏览的过程。我们小时候“看”连环画,从首页翻至末页,如果没弄明白或是不尽兴,定会一翻再翻,直到满足了好奇心为止。这种轻轻松松的“看”让阅读充满了乐趣。
再后来,在大学图书馆阅览室里,见邻座一位同学很短时间内就将厚厚一叠报纸“看”完,我问他怎么看得这么快。他说:“我读报的习惯是先将标题浏览一遍,看标题就明白的不会往下看,若是不符合自己阅读意向的也不会往下看,我只细看那些符合自己阅读倾向的、感兴趣的内容。”那一刻的启示让我感觉到,读书,还得善于“浏览”。生活中,有“阅人无数”“阅尽人世沧桑”的说法,这里的“阅”其实就是浏览人生的一种心路历程。人,就是在这种看人生、看社会、看世界的过程中,赢得经验,赢得“阅”历。看似不经意的浏览,实则起到了一种“剪辑人生”的作用。
选择纸本阅读还是屏阅读,因人而异。科技给人类社会带来效益和方便快捷,也给一些文化传承带来了势不可挡的冲击,屏阅读取代了纸阅读。很长一段时间,我沉浸在屏阅读中,时间久了视力严重受损,身体很多部位也相继出现问题,所以我更推崇纸本阅读。
一本书在手,会有一份亲切感,那些亲切感有些凸显在书籍的设计装帧上,有些融合在书本内容中。慢慢读,细细品,足以领略纸本阅读的魅力所在。
人,有慢性急性之别;书,有慢读快读之分。慢读也好,快读也好,因人而异,各有洞天。
就个体的人而言,读书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的养成不在一时一刻之间。能够在闹市环境中安静读书的人,一定是个内心丰富而宁静的人。
台湾作家王文兴说:“真正的好东西读一两页,满意度跟读一大部书没两样。”他每周读书四、五天,每天读2000字左右,五十多年的阅读量没超过50本小说。他曾说:“阅读就是慢读,快读等于未读。”正是因为慢读慢写,达到了“把写小说当诗歌写”的程度,他才会成为台湾现代文学大师级作家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慢工出细活”。
慢读是行之有效的回望心灵的方式,它有助于我们去除浮燥,让我们在一份深切的领悟中,获取我们需要的人生智慧。
快餐文化时代,细嚼慢咽的慢读是如此难能可贵。有人总说没时间读书,其实,这是一个堂皇的借口。有许多古人利用时间的“竹头木屑”阅读,就颇有成效。
《世说新语》记载:东晋名臣陶侃牧荆州时,下令收取加工船料时锯下的木屑;同时规定凡加工竹料的官家,都必须留存长一点的竹梢。陶侃此举,众人皆不解其意。待到桓温伐蜀,修造战船时,不入眼的“竹头”成了船钉;而在雪后湿滑之时,有“木屑”铺路,免去了步履艰难。如此一来,“竹头木屑”之用也就凸显无遗了,不能不教人大开眼界。
时间上的“竹头木屑”,就是善于累积。元末明初著名学者陶宗仪,就善于将时间上的“竹头木屑”妥贴利用。他科举不中,搬到地处穷乡僻壤的南村,一面耕种,一面研修,将耳闻目睹的一切重要事情和阅读前人著作的心得记录在顺手采摘的树叶上,然后将树叶放进家中瓦缸里积存起来,整整十年从未间断,记录的树叶达十缸之多。后来,他静下心来加以整理、编修,终成《南村辍耕录》这样一部笔记体史学名著和一册《南村诗集》。
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所谓“气自华”,就是一种气魄,一种改造世界、征服世界的力量。一个人,只有不断地从书本之中,汲取前人的知识、智慧和力量,才有超越“圣贤”的可能。对于那些溶合着千百年思想文化的圣贤之书,静心“拜读”,实为善举。
伟大的作品都是极有思想、极有见地的,它们征服着时间和空间,左右着人类发达的大脑。假若世界上没有书,精神会失去家园,思想会失去阳光,生命会失去活力,世界会失去和谐。常存“拜读”之心,才能清静诚实;常存“拜读”之心,才会懂得敬畏;常存“拜读”之心,才有积极乐观的心态。
读书,是一种生命态度,是一个人能给予自己生命的最好礼物。愿读书,爱读书之人,还得学会有选择性地读书。为读书而读书,被读书所累,绝不会有什么造就。读,而后能用,才算是对书的征服;读,而后有为,才是常存“拜读”之心的最好回报。